林影的指尖刚触到漂浮的冰晶，整条银河突然在脚下倒卷。三十七根水脉纠缠成青铜锁链的模样，锁眼处寄生着联邦投放的液态金属寄生虫——那些闪着蓝光的软体生物正在啃食外星文明的水源基因，把《水经注》里的水系图篡改成毒液循环系统。

\"他们给河流装上了倒刺。\"裴七娘甩出三枚鱼形玉佩，玉佩在空中炸成六百片碎玉，每片都刻着《河防一览》的残章。碎玉雨点般砸在扭曲的河床上，惊起九条长着齿轮鳃的机械鲶鱼，它们钢铁尾巴扫过的水域突然凝固成《漕河图志》的错乱拓片。

阿砾的菌丝刚探入水面，整条暗河突然直立成瀑布。水流倒灌时露出河底密密麻麻的青铜闸门，每扇门上都蠕动着联邦的密码水蛭。林影的共生血液顺着脚踝渗进河沙，沙粒突然凝成宋代水平仪的骨架，可测出来的水位线竟像活蛇般绞住了三个外星河工。

最骇人的突变发生在西北角的泉眼。五个外星河工正在融化成透明水母状生物，触须里卷着被毒素染红的《治水筌蹄》竹简。裴七娘扯下耳坠砸向泉眼，青铜耳坠裂成三百枚带倒钩的鱼镖，镖身上浮动的《吴中水利书》篆文扎穿了正在繁殖的金属寄生虫。

\"看闸门上的铜绿！\"林影突然抓住某条机械鲶鱼的铁鳃。共生血液顺着鱼鳃缝隙渗入，在金属鳞片上映出元代《至正河防记》的全息图谱。七个外星河工的半液态身躯突然沸腾，水雾在空中凝结成明代海塘工程的立体模型，把十二条毒液支流逼回地脉深处。

最惊险的反转出现在第四波倒流瀑布。联邦的钻探舰从云层俯冲而下，舰首喷出的酸液里裹着变异水藻。阿砾的菌丝网络突然暴涨，缠住舰体化作九百架宋代翻车，车叶旋转时甩出的水珠都带着《四明它山水利备览》的加密波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