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弘表只觉得后背发凉,但仍维持着面上的恭顺。
“李元芳。”李旦收回目光,下令道:“悬首!”
“喏!”
李元芳抱拳,随即指挥两名禁军上前,将李冲的首级高高挂起。
绳索勒紧,那颗头颅在寒风中微微摇晃,雨水顺着发丝滴落,仿佛仍在流泪。
围观的百姓远远望着,不敢靠近,但窃窃私语之声仍隐约可闻。
有人面露惊恐,有人低声咒骂,更有人暗自攥紧了拳头。
李旦不再多言,转身登车,在右卫护送下缓缓驶入长安城。
文武大臣紧随其后,无人敢多看一眼那悬于城门上的头颅。
韦弘表走在队伍末尾,在经过城门时,他微微抬头,与李冲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了一瞬。
那一刻,他心中再无犹豫。
李旦的车驾刚刚驶入城门,身后的文武大臣尚未来得及全部进入,忽听“轰隆”一声巨响!
长安城的厚重城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然关闭!
“怎么回事?”
有大臣惊呼出声,尚未反应过来,便听街道两侧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铁甲铮铮,刀光森然。
“保护殿下!”
李元芳厉喝一声,瞬间拔刀出鞘,黑甲禁军迅速列阵,将李旦的车驾护在中央。
然而,还未等他们稳住阵脚,街道尽头已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,为首的正是左监门卫校尉赵谦!
“赵谦!你要造反不成?”霍王李元轨冷着脸怒喝。
赵谦冷笑一声,手中长刀一挥:“豫王残暴,擅杀宗室,今日我等奉越王和韦公之命,清君侧!”
话音未落,街道两侧的巷弄里骤然冲出大批韦家壮丁,手持刀斧,杀气腾腾。
百姓们吓得四散奔逃,摊贩翻倒,货物散落一地,整条朱雀大街瞬间乱作一团。
“韦弘表!”
李旦猛地掀开车帘,目光如电,直刺向群臣中的韦弘表。
“你竟敢谋逆?”
韦弘表此时已退至叛军阵中,面色冷峻,再无半分臣子之态:“殿下诛杀琅琊王,悬首示威,视宗室如草芥,我等岂能坐以待毙?”
李旦环顾四周,见自己已被团团围住,而满朝文武中,不少人面露惊惶,显然并非全部参与此事。
他冷笑一声:“韦弘表,你以为凭这些乌合之众,就能撼动本王?”
“殿下何必逞口舌之快?”
韦弘表沉声道:“越王已在越州起兵,长安城内,世家皆已响应,殿下大势已去!”
李旦目光扫过人群,见崔明远、卢承庆等人神色复杂,显然并未直接参与,但亦未出言相助。
他心中了然,世家虽未全部倒戈,但此刻亦无人敢站在他这一边。
“李元芳。”他低喝一声。
“末将在!”
“杀光他们!”
李元芳眼中寒光一闪,长刀高举:“右卫听令!韦家和赵谦谋逆,杀无赦!”
刹那间,刀光剑影,血溅长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