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卖出货品种类最多的伙计,请上台领奖!”
“跨区域凑单最多的伙计,请上台领奖!”
阵阵兴奋叫嚷声几乎要把房盖挑破。
鄢玉蓉站在帘子后笑道:“从前伙计们领到银子,都对账房千恩万谢,我日子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场面!”
劳动者拿到薪酬,本就是理所应当。
在人权,阶级极度压迫的条件下,却成了一件没有尊严,难以启齿的事情。
让大掌柜给每个领奖的小伙子,说“请”也是谢宁的吩咐。
在他眼里,一个企业的成功,不管是古代,还是现代都离不开员工辛劳与忠心。
不管李家日后买卖如何,最终会走向何方,起码,眼下经他手培训过的销售高手们,短时间不会有流失的情况出现。
到了晚上伙计们都下班,数钱拢账的环节,一筐筐铜板白银去皮上秤,白银好点秤出重量来就行。
可铜板就没那么好统计了。
此次开业,是以零售为基础,收来的铜板结结实实堆了十几个大筐,谢宁领着着张大宝、还有府里新来的两个孩子,坐在小马扎上数钱。
张大宝今日跟着谢宁忙上忙下,小脸通红,眼神里半点不见疲累,全是激动,他腰间别了一捆麻绳,每数一百个便打结顺到腰后头去,吴俊源领回来那个孩子拔尖不好惹的很。
他就教草原来的刘玄数数。
“这样数到跟手指头一样多是十个,十个手指头一样多就是一百个!”每日被吴俊源和谢宁两个天上的学霸人物欺压,张大宝可算是逮着显摆的地方,他腰上的铜钱坠得都要掉裤子,他显摆道:“一百个就得捆成一捆,然后交给我宁叔,知道不?”
刘玄点了点头,朝张大宝笑了下。
一边吴俊源领回来的干儿子,嗤了一声,瞪了一眼刘玄,“胡人的杂种,你教他干啥?我看你也是个傻子!”
“啧,你说话咋那么难听!”
张大宝维护地把刘玄往自己个身后拉,他嫌弃地道:“咱不搭理他,我叔说了你娘姓刘,你也姓刘,你就是咱们汉人,听我的,咱不跟他玩!”
“好像我愿意跟你们玩似得!”
窑厂小孩白眼翻上天,“俩傻子!”
“儿子砸,说什么呢?”
吴俊源突然出现一点声都没有。
把那小孩儿吓了一跳,乌溜溜的眼睛抬头看见来人,理直气壮地道:“我说不跟胡人的杂种玩!我讨厌他!”
正在数钱的谢宁也被这动静吸引。
周围的汉人对刘玄都投去了异样的眼光,并且绝非善意。
谢宁瞥了一眼,低头把手指头捏得煞白的刘玄,观察了一会,没主动上前。吴俊源狠狠踢了小孩儿一脚,提溜他的耳朵就把人提出去收拾!
若是寻常商户经营,每日有个高峰时段。
但李家商行直到晚上打烊钱,门口排队要买货的百姓都排大队,一天下来,李家商行负责收账的小二,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。
营业额终于轻点完毕。
大账房捧着账本报告道:“夫人,谢大人,今日一共卖了十二万六千七百二十九两并七十三文,这是收来的白银和铜钱的细账,夫人、谢大人,这八万多两银子还是按照惯例,明日一早存进隆昌钱庄?”
隆昌票号乃西北最大的流通钱庄。
大宴各地主要地方都可以凭票承兑白银。
鄢玉蓉刚要说话,习惯性看了一眼谢宁,就听谢宁道:“今日往后,李家不会往卢家票号送一分钱,李夫人,我也建议你将存在卢家的所有钱款全部取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