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清几乎是下意识地调动了自己的口轮匝肌和眼轮匝肌,露出了一个同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微笑。
就在这时,陆淮恰如其分地开口了:“阿清,这倒是也挺像你先前说过的婆罗摩笈多模型的。”
林知清顺势笑着点了点头:“没错。”
可不就是嘛,两个正方形或两个长方形从中间对半砍开,确实是三角形。
“这就是你先前说过的几何?”陆淮接着问。
“嗯,你把它想象成屋子,若斜对着的两隅对半切开,那便是几何了。”林知清拿过炭笔,忽略自己身上的冷汗,低头在图上画了起来。
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江流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。
……
“原来如此,这黎曼几何当真深奥。”陆淮从画纸上抬起了头,眼睛亮亮的。
“嗯,没错,数术知识都挺深奥的。”林知清伸了个懒腰。
陆淮见状,立刻起身告辞:“阿清,这几日你实在辛苦,早些休息吧。”
“我让木婶送送你们。”林知清起身,唤了木婶。
陆淮走出屋子,朝着江流昀扬了扬下巴:“你也差不多得去换药了,走吧。”
江流昀点点头,还不忘叮嘱林知清:“清儿,你且好好休息。”
看到林知清点头以后,他才同陆淮并肩走了出去。
人走了以后,林知清合上窗户,又关上门,脸上的微笑才完全落了下来。
她靠在门上,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江流昀?
江流昀是谁?
镇远侯世子,战场上的活阎王,整个大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。
这样的天之骄子,偏偏也是……“林知清”的未婚夫。
想到这里,林知清嘴角才勾起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。
只不过,这笑容当中的嘲讽意味丝毫没有隐藏。
她坐到桌边,将那张画着三角形的纸翻转了一面,提起炭笔,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“江流昀”。
“林知清”这个未婚妻,江流昀当真是喜欢的吗?
带着这个问题,林知清开始仔细回忆了起来。
对江流昀的印象,要从她刚刚来到大盛的时候说起。
那个时候的她不能说惨,只能说惨到家了。
被人诬陷,身陷囹圄,孤立无援。
陆淮、陆南月以及江流昀的出现,让她争取到了查案的资格。
那个时候时间紧急,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太多,可现在回头想一想,又觉得很多地方都说不通。
当时,林知清首次脱险,同木婶交流林家的情况时,已经是出事的第二日了。
江流昀第二日一大早,着人回镇远侯府拿了人参和药物给自己。
可若是他心中真的有林知清这个人,为何林知清出事的当日不一同带着来?
就连陆南月,也是带着药箱和上好的药材过来的。
如若说他是急火攻心,所以没顾得上的话,那为何整个查案的过程中,他都没有过问自己一句关于身体的事情。
这与他后来的表现截然相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