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盯着案几上打翻的香炉,缭绕的青烟在他眼前扭曲成刘轩的面孔,挥之不去。
“这世道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怪胎?若不是生在乱世,他定能搅得朝堂天翻地覆……”
“主公!” 逢纪见袁绍神色恍惚,上前半步,“那刘轩的修路筑坝、打井救灾之事,我军是否要……”
“随他去吧!” 袁绍突然抓起酒壶猛灌,酒水顺着嘴角泼洒在绣着金线的衣襟上,“就算他有通天本事,难道还能把这千疮百孔的天下一夜之间修好?传令下去,青州境内不许阻拦,让他去折腾!”
袁绍烦躁地挥了挥手,转身背对着逢纪,望着帐外阴沉的天空,“我倒要看看,他这出大戏能唱到几时!”
与此同时,青州、豫州、荆州的诸侯们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。
天下豪强心照不宣,纷纷按兵不动 —— 他们都等着看刘轩如何在这烂摊子上摔个跟头。
几日后,城外的官道尘土飞扬。
曹操头戴玄色纶巾,腰间佩剑随着马匹颠簸轻响,身旁郭嘉摇着竹扇,目光灼灼。
“奉孝,你说这并州来的打井队,当真能凿出水来?”
曹操眯起眼睛,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,那里早有数百百姓踮脚张望,孩童骑在父亲肩头,老妪拄着拐杖喃喃祈祷。
“传闻他们的钻机有吞山裂石之能,倒是值得一看。” 郭嘉话音未落,两人已行至打井队营地。
只见数十辆卡车围成半圆,车上架着巨大的铁架,黑色的齿轮与链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几个穿着短打的工匠正用油布擦拭器械,引来百姓阵阵惊叹。
日头西斜,打井队却依旧没有动作。
曹操的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,皱眉道:“搞什么名堂?莫非是怕被人看出破绽?”
郭嘉折扇轻敲掌心:“属下也摸不着头脑。不如唤主事来问问?”
片刻后,一名头戴牛皮安全帽的中年汉子疾步而来,腰间的铜哨随着步伐叮当作响。
“在下并州打井队张猛,见过曹州牧!” 张猛抱拳行礼,身后的工匠们齐刷刷挺直腰杆。
“为何迟迟不动工?” 曹操马鞭指向地面,“莫不是拿不出真本事?”
张猛咧嘴一笑,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:“曹州牧有所不知!这打井可不是抡起锄头就往下挖。需要专业人员仔细认真的探测才行。”
曹操浓眉一挑,马鞭轻点地面,眼神中满是狐疑:“专业人员?不过是挖口井而已,难道还需像训练精兵一样讲究?我看倒是与刘轩麾下那些摆弄新奇器械的匠人做派相似。”
张猛却不慌不忙,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,咧嘴笑道:“曹州牧有所不知,这打井看似简单,实则暗藏玄机。并州设了专门的工坊,让学子们学水文、辨岩层、测方位,没个三五年功夫,连井架都摸不得。就像将军练兵讲究阵法,我们打井也要讲究‘地脉之道’。”
曹操闻言冷哼一声,手按剑柄上前半步:“哼!一口井用上百年,费这许多人力物力培养新人,岂不是本末倒置?打井靠的是经验,你们那些纸上谈兵的法子,能比得上老井匠的一锄头?”
张猛正要开口辩解,忽听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